2003年底,澳门社会上突然对赌场“沓码仔”议论纷纷,其缘由起于竞得澳门三张赌场经营牌照之一的美国拉斯维加斯赌王史蒂芬.永利。他在2002年初竞得澳门一块赌牌后,两三年迟迟不见动静不说,还隔三岔五放风说,现行的澳门赌场借贷方式无法律依据,要求特区政府在制订有关赌场借贷的法律时,能参照美国的做法,以便于新经营者的进入。
沓码制度可以说是澳门独创的一种博彩中介的运作模式。从事博彩中介工作人员称之为“沓码仔”(亦有人称之为“贵宾服务员”),它的前身称为“进客”。早在20世纪30年代,就开始在澳门博彩市场上充当重要角色。“沓码仔”的工作宗旨是为其服务的赌场寻找大赌客客源,引导、帮助大赌客到赌场一博,令赌场博彩收益大增,而自己亦从中获取佣金。澳门博彩股份有限公司董事苏树辉先生曾向笔者详细聊过“沓码仔”的作用。用他的话讲,“赌场‘沓码仔’对政府财政所做贡献是很大的”。
这话一点不假。据澳门近几年的统计,赌场收益(毛收入)的分配比例如下:40%的收益为上缴特区政府的各种税、费,40%的收益付给中介人即“沓码仔”,其余20%才归赌场老板所有。而缴纳给政府的税、费当中,有70%来自“沓码仔”的“贡献”。也就是说,澳门博彩收入中的四分之三,是在中介人的参与下创造的。
目前,澳门的“沓码仔”究竟有多少,至今无法统计出一个准确数字。因为,绝大多数“沓码仔”不愿意暴露身份,故众说纷纭。据说澳门目前有几万人以此行业为生。笔者认识的一位沓码仔曾说过,碰上运气好,他一个晚上能赚几万元。笔者熟悉的几位沓码仔,平时日子过得很富足,有私家汽车,花钱大手。他们曾炫耀说,贴身侍候是他们留住大赌客的绝招之一。有时候碰到大赌客,得鞍前马后为其服务,诸如迎来送往,端茶倒水,代客换筹码,代客结算帐等等。总之,既是贴身“秘书”,又是跟班“跑堂”,极尽服侍之能事。豪客赢了钱,自然不会怠慢这些精心服侍他们的沓码仔。一位在美国拉斯维加斯威尼斯人赌场当沓码仔的美籍华人曾对笔者说:“这一行竞争十分激烈,你不拉住大赌客,就会被别的沓码仔抢去。故此你必须熟知大豪客的所有喜爱及个性,尽量满足他们。”
澳门博彩业过往的发展史说明,中介人(包括贵宾厅厅主、沓码仔)兴隆,则赌场生意兴隆。2003年12月中旬的一天,澳门博彩业界超过70%的贵宾厅厅主和赌团代表自发联袂开会,酝酿成立澳门博彩业管理及中介人总会,欲提升中介人在整个博彩业中的地位及维护自身利益。澳门博彩股份有限公司行政总裁何鸿燊除亲临会议鼓励不说,还当场慷慨宣布:中介人总会成立之日,他立刻提供办公楼供其免费使用。史蒂芬.永利也看好澳门的沓码制度,公开表示愿意与澳门博彩中介人合作,并打算等“永利”赌场在澳门建成之后,即刻高薪组建自己的中介人队伍。
长期以来,“沓码仔”是用“泥码”为赌场拉客促销的,同时,也是赌场用来支付给“沓玛仔”促销服务的价格。“泥玛”,又叫“死码”,是一种只能用来下注,而不能用来兑换现金的赌桌筹码。由于澳门各赌厅(贵宾厅)的赌桌玩的全是“百家乐”,故而,“泥码”几乎只在百家乐赌桌上使用。“泥码”是一厅一码,各个赌厅的“泥码”都有各个赌厅的标志。在这个赌厅换出的“泥码”,只能在这个赌厅下注,而不能拿到其它赌厅去赌。本文来自天天大赢家
与“泥码”相对应的是“现金码”,即既可用来下注,也可用来兑换现金的筹码。“泥码”比“现金码”的面值便宜千分之七。这便宜下来的千分之七,便称为“码佣”或“码粮”。“沓码仔”除了兑换泥码给赌客以取得丰厚的利润之外,有时还转介赌客合法贷款以获得利益。应该说,迄今为止,大多数“沓码仔”是奉公守法的,不参予高利贷转介贷款买卖。但毋庸讳言,也有个别“沓码仔”暗中从事高利贷转介活动。所以,沓码制度实际上是一把“双刃剑”,它既在促销和拓展澳门博彩客源市场上被证明非常行之有效,对澳门博彩旅游业的发展起了重要的推动和促进的作用;另一方面,它又的确衍生出放高利贷、黑社会介入等不少负面问题。澳门赌权开放之后,新的竞争环境开始对中介人制度本身带来一些冲击,也不断涌现出一些新的问题,中介人问题进一步复杂化。
为配合赌权开放,澳门特区立法机构顺应博彩业出现的新形势,制订了新的博彩中介人法律。其中明确规定“沓码仔”为博彩中介人的角色,规定博彩中介人必须受过专业培训及领有牌照、并要出示刑事纪录,以及只可转介赌客合法贷款等权益和义务。
笔者相信,这项法律的出台,对束缚博彩中介人的非法行为应该是有效果的。